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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Y的脸都吓白了。她倦缩在**的角落里,偷偷向我摇手,示意我赶紧走人。她母亲却轻轻哦了一声,古墓般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生命的迹象。她咳嗽了一声,坐直了身子,缓缓说:这是YY的父亲挂的,原本就知道是赝品。我一直反对在墙上涂鸦这些垃圾,但是她父亲为了向往来的官僚彰显心迹,执意要这样做。来家里的客人,都昧着良心恭维,说这是真品。只有你,还算诚实。你把它撕了,虽然有些鲁莽,但是我心里很高兴。1 e! A6 K0 u# E, { S( O7 L"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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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。心里想,怨妇的心思真是难以捉摸,你想拍她马屁的时候,她会给你一记马腿,你想给她一记耳光,她反而还你一个拥抱。她向我招招手,示意我坐到**上。问我一些关于文物鉴赏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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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L% o3 i, | D5 v' M5 F% e 祸兮福所至,福兮祸所依。世上的循环就这么奇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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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的谈话迅速从字画上延伸出去。随着交流的深入,我越来越惊奇的发现,穿过她厚重的盔甲,YY副处级的母亲,竟然像一些附庸风雅的被抛弃少女,以及某些故作高深的灭绝师太一样,崇尚着古典文学。她喜欢七律,还特意从书房中找出几首近期的创作给我欣赏。我也咬着牙,把自己当年用来追求校花,但长期被她用来当厕纸的旧诗背诵出来。时隔久远,YY的母亲闻不到厕所的味道,频频拍手称快,对韵律和意境赞不绝口。眼神中对我更多了几分期许。钢琴老师的事情也引刃而解——或许在女人的心里,是非对错,总是留给情绪来作判断。虽然达到了目的,却和计划的步骤大相径庭,这让我有点看不起自己。9 s" S7 b" U7 F0 j9 k"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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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YY来电话,说昨晚我走后,母亲兴奋了许久,说我很有意思,叫她婆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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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}% F: q7 |9 |. s k7 @ YY,给你唱首旧情歌吧:你是我的心,你是我的肝,你是我的胃,你是我的肺,你是我心中的红玫瑰......6 V1 N7 p" k9 H/ I6 r/ I, B3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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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陪YY看电影,是一部爱情悲剧。散场后,她哭得鼻涕眼泪不分,站在放影室门口的通道上,用小脑袋抵住我的胸膛,蹭了我一身,还不许擦。我告诉她电影都是假的,说这样不好,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。她哭得更厉害了,说你就欺负我了。我沉默不语,一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,一手揽着她的腰往外走。) Z5 P% {; W% X) `: ]
" m5 k7 L i9 I& P 到了大街上,看到两旁的灯红酒绿,她似乎才从电影中缓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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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c$ L2 j9 {# ?2 B$ w5 o 我们牵着手,走到区*广场。广场上很热闹,一群老太太在空地上跳舞,一些小朋友在滑旱冰。她拉着我走到广场*,让我坐在花台上,吩咐我不许动。然后,她站在一旁,拦住一个学生模样的路人。YY把手机交给他,跟他说了些什么。说完话,她跑过来坐在我腿上。我笑着说你干什么,当着大叔的面勾引帅哥,还要不要大叔活啊?她也不理睬,双手捧住我的脸颊,狠狠的吻了下去。她的深情透过燃烧的嘴唇感动着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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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紧搂着她,渴望能重叠在一起。我咬着她的下唇,同样激烈的回应着……仿佛在那一刹那,世界固化成了爱情。我们陶醉在彼此的气息里,久久不愿分离。在熙攘的人群中,我的眼中只看到她;在喧嚣的广场上,她的心里只有我。我们双方都确信当学生笑着把手机还给她时,YY面带羞涩的说了声:谢谢。6 \6 D B* j8 l& J) c/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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YY翻动手机,把照片设置成屏幕保护和来电显示的画面。完成之后,她欢喜得又蹦又跳,缠着我给她打了几十次电话。1 N( O6 J6 T) n8 W4 }9 c) W-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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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送她到宿舍的途中,假装无意中问她,我说: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,你会怎么办?这句话一出口,我就后悔了。YY迅速放开我的手,沉默着,低头快速往前走。走到宿舍楼下,她才说:我永远不会伤害你。说完,她跑上了楼。, k6 E( r$ E6 H1 L9 Z- F8 @9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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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YY家去的次数多了,和兰雨也熟络起来。起初叫她兰处,她不喜欢,笑着说还是叫婆婆好听,我说天下哪里有这样清丽动人的婆婆,还是叫兰姐吧。她斥责我轻薄,嘴角浮出一丝浅笑。我通常是晚上6 点至10点这个时间段去YY家,但只碰见过一次情夫,他很少在家。我从前在照片中看到情夫的时候,就曾经对老婆的品味感到过羞辱。虽然从古到今,男人的容貌都不是吸引女人的关键,但我还是疑惑,丑得匪夷所思的情夫为什么能让老婆对我产生审美疲劳。难道仅仅是因为那顶沉甸甸的官帽?情夫矮小,消瘦,眼睛突出,但是肚子很大,远远看去,像只正在闹饥荒的癞蛤蟆。 g, J2 |7 f/ y( c: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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碰见情夫的时候,他正往外走,一边还在不停的讲电话。看见我,他点点头,连步伐都没有稍加减缓,就出门了。第一次和情夫交锋的情景,就在他对我视若无睹的状态下结束了。这个情节一直让我很抑郁,当初发现老婆出轨时,幻想中和情夫对决的场面是在华山之巅,一个掌握屠龙刀,一个手持倚天剑,各用绝世武功,打得天昏地暗……虽说胜负难料,却也浩气长存。然而,现实无奈得很,无奈得就像一只梦中变成了凤凰,刚睡醒就被当了下酒菜的母鸡。还好,和兰雨的关系发展得很顺利,相信拿下只是时间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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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,我会戴着浅绿色的帽子进来,戴着深红色的帽子出去7 号,老婆的姑父去世。她姑父是商人,在当地参股经营一家一汽大众的4S店。一早,老婆给我打电话,约好晚上一起去参加追悼仪式。晚上,我回家接老婆。开车至临城,到她姑父家时,院落里已经停满车,灵堂挤满了亲朋好友。走进灵堂,我一眼就看见小姨妹,她正背对着我们,和表哥一起在整理挽联。我告诉老婆,她妹妹已经来了,在那边忙。再看过去的时候,小姨妹正好转过身去清理冥纸,老婆的视线被她表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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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四处张望,老半天,也没寻找到小宋的踪影。这时候,小姨妹已经看到我们,她走过来,拉住老婆的手说话,没有招呼我。从她们的交谈中,我判断出姐妹俩已经很久没联系过了。我点燃一支烟,走出灵堂,继续四处寻找小宋,在确定他没有来之后,我又回到灵堂。我站在老婆身边,静静的听她们谈话,我知道,老婆一定会问到小宋的情况。果然,老婆问:小宋怎么没来。小姨妹沉默不语。我觉察到她眼角的余光朝我轻微的扫视了一下,才听到她说:他在准备婚礼的事。老婆吃惊的问:要结婚了?怎么没听你们说起过?小姨妹说:才决定的。1 r9 H6 V1 Z' H: 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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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家的路上,老婆压抑不住兴奋,自言自语的说了许多话。她对小宋赞不绝口,说小宋追了妹妹那么多年,一路坎坷,还好苍天有眼,让有情人终成眷属。我没有搭理她,默默的开着车,心中满是狐疑。因为提到结婚的时候,小姨妹眼中的表情比她刚死了老爸的表哥还凄苦。. F( \; P: u( A: u2 U! y, G
! F& S8 T, I5 y `. s 一周后,我收到他们的结婚请柬。请柬是用特快专递寄到医院来的,日子定在下个月18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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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午吃饭的时候,我又闪现过出一个疑问:既然下个月14号才结婚,那天,在葬礼上老婆问小宋为什么没有到,小姨妹为什么撒谎说他在准备婚礼呢?回到办公室,我给小姨妹打电话,告诉她我收到请柬,又说些祝他们百年好合之类的套话。她在电话那头淡淡的,好像是在听我说别人的事,时不时还冷笑几声。我越发觉得奇怪,就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,需不需要我帮忙。她幽幽的说:那你晚上过来一趟吧,我带你去见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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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我去接小姨妹。她穿了便服,还略施了些粉黛,只是神情冷峻,像交警一样给我指路,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肯说。汽车在她的指引下停在市第三医院的停车场,小姨妹领着我进入皮肤科的住院区。推开509 号病室的门,我赫然看见,小宋下身缠满了绷带,躺在病床上。我走进去时,小宋没有反应,也不知道是正在昏迷,还是正在睡觉。我站在病床边看了看,根据绷带的位置和输液的药品,基本判断是生殖器被化学物品烧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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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吃惊的转头去寻找小姨妹,她正冷冷的看着我。我问她是怎么回事,她反问说你不知道吗。我想起了小谭,又问:是小谭吗?她点点头,平静的说:小谭往他下身泼了硫酸。我追问小谭在哪里,她不回答,却转过身去,流下了眼泪。过了一会,才说:姐夫,真的是你吗?我颤栗了一下,手足有些无措。我从她身边走过,想推开病室的门,冲出门外。她一把将拉住我,默默的牵引着我穿过走廊,坐电梯下楼,来到住院部楼下的花园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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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d" M7 J/ c$ F8 z ‘小谭袭警,是重罪,已经在看守所了。’小姨妹站在我旁边,像对着空气一样说。‘哦’我说。‘我去看过他,他把你说的话告诉我了。’她继续说。‘哦’‘其实我一直没有和小宋好,那天带在妈妈的生日宴会上,介绍他是我的男朋友,我撒谎了。’她又说。我有些吃惊,没哼声。‘他一直喜欢我,很多年了。’小姨妹又说。‘我们都知道。’‘如果审讯小谭,你也逃脱不了教唆的罪名。’小姨妹说。‘恩’我面无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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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转过身望着我,眼眶里泪光涟涟,她大声说:“要保住你,只有保住小谭。要保住小谭,只有让小宋不起诉,说是误伤。‘她的眼泪流了下来,空气像被悲伤凝固了一样。过了好一会,才又听她说:”小宋同意了,条件是和我结婚。’) [% _5 z' y' i2 [4 b(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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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说到这里,我激动了。我用力抓着她的胳膊,使劲的摇晃。我骂她傻,是个蠢货。我大声告诉她为了我这种坏蛋,这样干不值得,我说我绝不会让你和那个废物结婚,死了也不会。她抹了眼泪,笑了笑,说:“前天我们已经注册了,抬着担架去的,因为小宋不放心,关在看守所里的时间有限制,等不到婚礼,小谭就会放出来。‘停顿了一下,她又说:”不管怎么样,能听到你这样说,我心里很高兴。’过了一会,她抬起头,泪眼望着星空,悲伤的说:你是很坏,可是我爱你。我一把抱住她,大哭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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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n2 v! z3 A0 K/ ^ 有一段时间,我一想起小姨妹就觉得心痛,感到自己不是男人。当知道一个女人为了你的自由牺牲自己的幸福时,那份沉重,直让人喘不过气来。7 B5 _8 C3 P7 z- o, E
. ]2 W* j5 }( T2 U 每次抱着YY的时候,我内心都泛滥着对小姨妹深深的愧疚。而情欲的冲动,更让我判断出自己是个自私贪婪的龌龊小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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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段时间,我刻意和YY疏远,我借口值夜班,做手术,开会,一次次拒绝着她的约会。在我内心深处,渴望用孤独的忠贞来回应小姨妹痛苦的人生。可惜,我还是做不到,我坚持不了,因为YY的每一声哭泣,都会撕裂我的心扉,YY的每一滴眼泪,都会淹没我的灵魂。这是理智和感情的一对矛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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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经找过小姨妹,希望她和小宋分手,和我在一起。她说一切都晚了,姐夫,下辈子吧。其实我也知道,老婆、小宋、甚至YY,都是我们内心和现实中无法逾越的障碍,这些障碍,都和爱纠结在一起。没有对错与否,只有先来后到。唯有仇恨,可以令我忘记一切。当老婆越发深情的抚摸着越发凸显的肚皮时,仇恨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。我爱YY,我爱小姨妹,我甚至还爱着老婆。但是,我最爱的是我自己,我破碎的自尊注定了要用她们伤口的血液作粘合,要么我继续破碎,要么我爱的人破碎,我选择了后者,这是一出悲剧。" G; i1 F; c5 H9 C% y5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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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对不起大家的伦理道德了,终于,我发动了对兰雨的第一波进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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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这样,兰雨也是如此。我站在岸边,看着她坐在红色的救生圈里,漂浮在蓝得泛绿的海面上,仿佛是看到了辽阔草原上一朵艳丽的鲜花,又像是眼前出现了平静海面上燃烧的一团火焰。在那一瞬间,我迷惘了。$ z2 X0 K9 o# |: ?4 {
# V/ ^' I/ H! t& Q1 L# K 为了实现今天的目标,我游到兰雨的身边,拽着救生圈,把她拉回了岸边。+ _' p4 G( M: o
. K' L. d$ M C+ Y 我说:教你游泳吧。她害怕,不太愿意。我告诉她在大海里自由搏击的美妙,那是一种心灵的飞翔,她有些向往。虽然明知道要体验这种美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,她还是答应试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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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兰雨游泳并不是目的,尽可能接触到她的身体才是关键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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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,当我在水中用双手有力的托住她的腰身时,明显感觉到她微微的抽搐。我心中笑了,兰雨很久没碰过男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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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碧蓝的海水中,我肆无忌惮的抚摸着她的脚,后背和大腿,甚至是若隐若现的胸部,我也频频触击。5 Q5 J5 s' S% D8 F
' r' I) @" z3 C* E- R9 O5 ^ 有时,我假装无意中和她缠绕在一起,沉下海底,她惊恐的紧紧抓住我。——此刻,我们之间的距离,只剩下一件游泳衣。7 T0 X, P7 ~/ X4 o+ i$ g!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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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雨在水中扑腾,此刻,在天空和海水间自由的呼吸,才是她唯一的目的。而我对她有意无意的轻薄,即使她心中明白,也腾不出精力来做出反应。晚餐,她又累又饿,狼狈不堪的吃了很多东西。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无所顾忌时,我明白她内心那层亲近的含义。吃完饭,互道晚安,回房休息。临别前,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痕迹。终于,完成了第一波冲击醒来时,已经快中午了。我到兰雨的房间,叫她吃饭。关门时,我去拉她的手,却被她坚决的推开。我无奈的朝电梯的方向走,后面传来她冷冷的声音:林医生,请自重。( K, ^ y) w4 o7 R6 T/ Z!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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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饭的气氛有些难堪,和昨天不可同日而语。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再提起,却像一根鱼刺卡在了彼此的脖子里。2 E* V) d! L% n7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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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后,兰雨上厕所,我去宾馆的商场买了点东西。下午,又去海边,她拒绝再学游泳,一个人在沙滩上晒太阳。过了一会儿,她把游泳圈放在门外,一个人去了更衣室。6 m8 `7 {9 t, s; f3 @%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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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走到游泳圈跟前,用大头针在上面轻轻刺了一下。这时,我想起了东方不败。几分钟后,兰雨拿着游泳圈扑进海里。我点燃一支烟,静静的看着那团红色的火焰往海洋远处飘去。大概不到十分钟时间,随着游泳圈不断的漏气,兰雨开始在海面上手忙脚乱,眼看着就要沉下去。我扔掉烟头,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,向海边走去。; o( M$ b- W4 s) V9 b! W0 b8 b6 `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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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带着她再次回到岸边时,她还在瑟瑟发抖,双手紧紧攀住我的身体,仿佛一松手,就会失去生命。晚上,我们睡到了一起。如果可以屏蔽记忆,我宁意把兰雨这一段沉封起来,让它永远活在化石里。然而,你最想忘记的事情,却在你拼命想摆脱的过程中,产生了重复记忆。就像一道丑陋的疤痕,在反复的擦刮下,不仅没有消褪,反而留下了永久的印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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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v6 }# D h+ _' Q% u 兰雨如同一道分水岭,让我无法回头。虽然从前的行为也弥漫着卑鄙,但或许还残留着少许的浪漫和正义,但如今,当我把道德和良知按倒在跨下Q B之后,就只能朝着摧残和自残的道路走下去。我曾经矛盾过,为了YY,计划是否能够绕过兰雨,让我既能夺回尊严,又能守住爱情。可惜,要保证万无一失,就不能没有兰雨。在尊严和爱情之间,我只能二选其一,毫无疑问,我选择了前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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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?0 |$ e$ Q0 x" B. G& @+ t& A: Z 在海南剩余的两天时间,我们几乎都呆在床上。兰雨的身体,像一把在黑暗中被我引燃的火炬,迸发绚烂的光芒,照亮了我,也让她自己燃烧得酣畅淋漓。女人的理智,在到达心里的路被打通之后,就会变成一团浆糊。) T$ t P5 _" \0 S; h1 S+ `" k
" T, X+ ^5 c1 v0 r. [: t2 Y/ W 不久以后,兰雨开始忧虑我对她的感情,而我,却暗示和她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。( r* Z' Q# G4 I) {: r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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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海南回来后的一个星期天,我打电话给兰雨,约她见面。她很高兴,说:想我了?我说:不仅想你,还想你帮个忙。她问什么事,我告诉她见面再谈。就此,在经过漫长的外围清理之后,我拉开了主攻情夫和老婆的序幕。6 o. }4 C6 `7 y' t% ^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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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号下午,我给大林打电话,问他见过兰雨没有,他说见过,而且印象深刻。原来春节的时候,他曾经去过情夫家里,想塞点红包联络一下感情,结果被兰雨轰了出来。我让他晚上在**酒店订个包间,另外交代了些事,让他不要露馅。毕竟是在江湖中沉浮多年的商人,经历过许多事,大林不动声色,也没问为什么,只在电话里笑了笑,说:听你安排。1 [* X( Q! |$ I( ^) H( _) P
- Y8 J, W1 m7 z 下班后,我开车径直去兰雨的办公室楼下。十分钟后,看到她神采飞扬的走过来。她上车,抱了抱我,开玩笑说:林医生,你准备把我拐卖去哪里?我笑着说比拐卖还惨,去了就知道。到了酒店,停好车。进到包间的时候,看见大林笑容可掬的站起身。我给兰雨介绍说大林是我堂哥,兰雨礼貌的笑了笑,和他握手,似乎她已经忘记曾经见过大林。但我注意到,她神情中还是有些不高兴,可能是因为我没有事先告诉她有陌生人在场的原因。4 S8 C+ L7 B* z4 ]-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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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饭的时候,大林很殷勤,忙着给兰雨加菜添汤。大林经常在酒桌上周旋,搞气氛是他的拿手好戏,他讲了不少笑话,满含辛酸的叙述起自己的创业史,后来还向服务员要了把二胡,拉起了一首《二泉映月》。席间,我向兰雨提大林工程的事。面对着大林炙热期盼的目光,兰雨把话题叉开,没有做任何回应。她不温不火的说笑着,还喝了两杯红酒,始终保持着自若的表情。0 f6 U A- ^# g( U) n3 k
9 ^$ r" h3 R% R8 X6 \ 吃完饭,大林邀请去唱歌。兰雨拒绝,说有点头晕,想早点回家休息。大林和我们挥手告别,自己开车走了。大林走后,兰雨说:我见过你堂哥,他来过我们家。我说:知道,被你撵了出去。我们挽着手漫步在江边的林荫道上,兰雨又说:你让我帮忙,就是因为你堂哥工程的事?我说:是,前天碰到大林,无意中提起在你家当音乐老师的事情,他说正好有点事要麻烦你们,问我能不能请Y 厅吃饭。我自然请不到Y 厅,但是又好面子,就对他说:Y 厅忙,不容易约上,但请他老婆吃饭没有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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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U9 Y! p& b2 L3 c7 G& O3 N 兰雨靠着我,一边走一边说: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帮忙是一定的。可是你也知道我们夫妻的状况,我的话他多半不会听,我只有尽力去试试。我说先试试吧,不行再想别的办法。兰雨说也只能这样了。走了一阵,她忽然笑了,说:刚听到你说大林是你堂哥的时候,我甚至怀疑你到我家来当音乐老师,和我好,都是为了得到这个工程搞的阴谋,你说,我的想法是不是特别KB啊?说完,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动不可思议,把头靠在我胸口,哧哧笑了的起来。: B7 B+ r5 V% y$ a4 p
' I) V S5 u' v" f2 i0 g 我吓了一大跳,把她的脑袋挪到肩头上,我害怕她听见我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。我长吸了一口气,压抑着内心的情绪,才笑着说:你去当KB份子都不用化装了。. k, `4 t3 ?3 z( @: d D0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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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情在按计划进行,我耐心等待着兰雨的消息。我毫不怀疑兰雨会竭尽全力,但对她能让情夫妥协,我并不抱多大希望。欲速则不达,这是个复杂的过程,需要些时间来消化。现在做的只是让情夫知道她老婆想要什么——兰雨想要大林做这个工程。这个目的可以达到,我很确定。& e U! {- z9 }7 M5 H;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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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这期间,岳母给我打电话,埋怨我长时间不回家,又说老婆胎位有些不正,让我多回家看看。我在电话里敷衍她,说医院搞扩建,调了一批人到外地。现在本院人手不够,事情又多,成天忙得跟总理似的,有空我就回家等等。其实,医院的领导也批评过我好几次,都是关于病人投诉多和经常请假的问题,我口中应承着,说下不为例,却也没放在心上。 ?7 S% C: Q {" {7 N" q2 I
4 S, O2 s# o2 \6 |8 i$ ? 周四,收到YY一条彩信,是我们在广场接吻的照片。过了一会儿,又收到一条:大叔,YY想你了。& m m" a- o8 o; b" d8 x$ e9 d
( }; t7 x* s% o# C. G 我忍住了,没有回复。我已经很久没和YY见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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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和兰雨发生过关系以后,一想起YY,我的心就像被泰山压住了一般沉,被钢爪勾住了一般痛。那份沉痛,常常让我从噩梦中醒来时,还心有余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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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于这个原因,我找借口向兰雨推掉了每个周末的钢琴课。我开始躲着YY,不见面,不接电话,不回短信。我想从她生活中完全挥发,我渴望在她的心中,我们的过去,只是一滴眼泪。因为我们的爱情,注定了是一场悲剧。她会忘记我的,我相信。忘却的过程很痛苦,但时间可以使一切淡泊,或许多年以后,凝重的痛苦就会融化成水,化作记忆中一汪美丽的清泉。我希望这个时间,只有一瞬间,这个多年,只要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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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班后,我去一家小面馆吃饭,要了一瓶青岛啤酒,一份青椒拌面。吃完饭,我到医院附近的逛夜市,买了几本盗版书和一些水果。! `% q+ ?, [* I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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逛到八点半,为了看九点的球赛,我开始往出租屋的方向走。这晚,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,却不知道为什么。穿过广场,当我拐进一个灯光昏暗的胡同里时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。我心中一紧,停住脚步,回头一看:YY正站在胡同口的路灯下,泪流满面。* Y8 `" \5 @: y7 e
% J' Q7 Y$ ?2 L" o/ a: v 原来,她跟了我一晚。我走过去,紧紧抱住她。抱住她,只在一瞬间,我就后悔了。我拖着她从胡同来到马路上。我在路边要了辆出租,把她塞进去,告诉司机送她去学校,她默默的流泪,没有抗拒。出租车开走时,我站在路旁,狠狠的抽着烟,思维怎么也静不下来。烟还没有抽完,出租车又转了回来。YY跳下车,冲到我面前,劈头盖脸的打我,一边哭叫着为什么,为什么。这时候正是散步的时间,马路上人不少。许多人上来围观,有笑的,有议论的,也有劝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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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E4 C- U# U0 f! j 我狠下心,一句话也不说,任由她发泄。后来她打累了,就坐在路边捂着头嚎啕大哭。我趁机迅速走开,消失在她视野里,然后又悄悄回来,在远处盯着她。她伤心的哭了好一阵,后来旁边有几个妇女劝她。她站起身来,四处张望,没寻见我,于是朝出租屋的方向走,走到胡同口,可能因为太黑的缘故,她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,没再往前,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。学校离医院很远,差不多走了一个半小时。我一路跟着她,看着她走进宿舍。我又在楼下等了一个小时,没有什么动静,这才搭出租回去。几天后,兰雨给我打电话,说事情有些眉目,约我晚上见面谈。电话里,她的声音很奇怪,有种说不出的哀伤,其间混淆着几分欣慰。当然,幽怨的成分要强烈得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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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a% F/ O& B) E; T4 C. X: {9 F0 @ 下班后,我接上她,一路上,都没有谈工程的事吃饭的时候,兰雨一直问我爱不爱她,我一直说爱。她又问我会不会娶她,我站起身,拉着她的手说:走,现在就注册去。她笑得很开心,虽然明知道是一个玩笑。有时,女人对婚姻固执的渴望让我感觉到不可思议,这和年龄无关,似乎她们都是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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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G3 N: Y( r8 P/ x& u6 h/ z 吃完饭,泡了一壶茶,坐在包间里休息。又过了一会儿,兰雨才幽幽说:工程的事情,他同意了,条件是和我离婚。说完,眼角湿润了。我心中暗喜,本来在计划中,我料定情夫不会轻易答应。离婚,原本是我准备让兰雨向他提出来的交换条件之一,没想到,情夫迫不及待的自己提出来了。‘可能是老婆快生了的原因吧?’我想,情夫如果能赶在孩子出生之前离婚,对老婆和孩子,都有一种特别的意义。不管怎么说,情夫这个举动,都让我的下一步行动占尽了先机。我拍案而起,大骂情夫卑鄙。骂到激动处,把茶杯也摔了。7 G% O% Y& d5 F1 v$ ?
. [# f. U; U1 Y j& K- B$ ` 对情夫的憎恶,并不是作秀。此时,我对情夫长久以来的仇恨,都借着他对兰雨的不公和羞辱发泄出来。骂着骂着,我想起老婆和自己最终也会分崩离析,虽然早在意料之中,但眼眶还是红了。* D# R( i! t: W5 K" ~2 _/ m6 G
9 H$ J1 H8 P, J" u$ R. ^ 兰雨一直在流泪,刚开始,还偶尔符合我,骂几句老公。看到我落泪,她受到感染,趴在餐桌上呜呜大哭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心中自然是恨极了情夫。) H( k3 n4 H3 h+ u2 D% _8 j7 g"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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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绪稍微平复。兰雨告诉我离婚后房子财产都归她,情夫净身出户。我说不能这么便宜他,还要他另拿一笔钱出来。8 f% E+ ~/ }* v1 S0 E$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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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雨说情夫平常还算清廉,只收些不贵重的礼物,外面看着风光,其实也没什么钱,平常钱物都是由她管理的。我告诉她大林承诺给情夫的数目,兰雨吃了一惊,只迟疑了几秒钟,就动心了。她坚定的看着我,点了点头。那天晚上,我一夜无眠,虽然我料定情夫在兰雨索要分手费的压力下,一定会收那笔钱,但我还是担心发生意外的变故,使事情功亏一篑。这样,我的心血就会白费,我的YY,我的爱情就会白白牺牲。8 p2 y% E3 ^& g6 w4 @5 M( L0 t
# }0 f6 [/ S ?% M8 I6 m7 f 直到第三天下午,才等到了兰雨的电话。‘他答应了。’兰雨压抑着声音,却压制不住喜悦。电话里,兰雨让我安排大林明晚八点带上东西去家里,情夫在家等他,并特意叮嘱,情夫让大林一个人去。我心底暗自佩服情夫的谨慎。不过,即使他的这个反应,也早在我的预期之内。我从没想过自己出面去踩这盆浑水,我要让他翻船,却不让自己下水。尽可能的保护自己,一直是我的最高原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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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班后,我去国美买工具,然后到兰雨办公室楼下等她。上车后,我把索尼的小型摄像机交给她,让她明天安在家里隐蔽的地方,纪录好所发生的一切。刚开始,她有些犹豫,说没必要吧。我告诉她:离婚后,她和情夫就形同陌路,假如情夫某天东窗事发,有可能会诬陷是她收受的贿赂,和自己无关。为了保护自已,一定要作最坏的打算,趁现在有机会,掌握住他的铁证,以备不时之需。就算将来用不上,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坏处。2 O' ~5 w" ] t6 X/ C. B" z
6 X: u8 S5 Q0 Q/ Q0 C 兰雨点点头,夸奖我考虑得周到仔细。我躺在驾驶座上,心中长舒了一口气。晚上回家,我给大林打电话,告诉他事情成了,让他准备一下,带上东西,明晚八点一个人去情夫家。大林喜出望外,在电话里说要好好的感谢我。我嘿嘿的笑了两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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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晚上,我坐立不安,焦急的等待着兰雨的消息。( G5 S3 a: U% i% L! S7 q2 r3 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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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点,兰雨给我打电话说事情都办好了。我心中一阵狂喜,当天晚上,我在出租屋里一个人载歌载舞,喝得酩酊大醉,也没向医院请假,直睡到第二天中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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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和兰雨一起吃饭。她说情夫已经把钱交给她了,又从包里拿出摄像机,把录像的内容放给我看,还说干脆钱和录像都让我保管。我称赞她办得漂亮,说这是你的东西,我们结婚以后,也是你的婚前财产,我无权动用。兰雨没再说什么,只是用欣赏的目光长时间打量着我。7 C2 W' m, W0 Q; j: O3 }! ^" 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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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后,她上洗手间,我带着她的包下楼开车。我飞奔到车上,把车开出停车场。在路边,我把摄像机上的内容拷贝进笔记本电脑。这期间,她打电话,说找不到车,我一边紧张的工作,一边告诉她站在酒店门口等我,骗她说停车场的人让我挪车,所以先把车开出来,在马路上转个向就去接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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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J0 k y' U9 v( _/ H$ X7 J 虽然时间非常紧迫,但一切事情,我还是做得有条不紊。1 z; E% k) h2 x2 N1 x( m5 ^
2 Z& o u& ~+ R9 [4 p4 H. _$ a% `. q 几分钟后,我在酒店门口接上她,而没有让她产生丝毫的怀疑。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,只是残存的良知令我觉得,让她越晚知道真相越好。2 t% f) v4 ]. k0 `3 h$ w- i% U: V- ^
6 r/ U+ \& }7 B& g9 L 20天以后,大林给我打电话,说工程中标了。他在电话里感激涕零,说晚上请我吃饭,有点礼物要送我。我明白礼物是什么意思。一直以来,我都认为,金钱是肮脏的东西,能用肮脏的东西来回报的东西一定不会是好东西。) t9 u) c" Y: i8 t, E7 @' r \
* i; G& W& O+ N! {8 ~ 在我的灵魂深处,我始终隐隐觉得:我的复仇是高尚的,是为了尊严而不择手段,它甚至不会因卑鄙而褪色,不会因无耻而变质。但是,只有金钱的肮脏可以抹黑它,如果和金钱搅在一起,它就会被玷污——精神层面的追求,一旦被现实诱惑侵入,立刻就会变质、腐烂、最后粉身碎骨——爱情也是这样。# |/ L3 r/ ]. l8 c2 |* B% T
% t$ G1 E( ` f7 T 所以,即便是复仇过程中顺带得到的好处,只要和物质利益有关,都会让我高贵的灵魂感觉受到了羞辱。卑劣的行为却自认有着高贵的灵魂,这是种奇怪得有些混乱的思维,也许永远没有共鸣,也许我根本没有表达清楚。我拒绝和大林吃饭,还告诉他,这事和我无关,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,仅此而已。并且告诫他以后别来烦我。大林很吃惊,但随即定下神来,在电话里给我赔不是,说都是他的错,下次罚酒三杯。; m1 t. V) B2 s+ U) m* r
2 R4 x/ T. D: X4 l4 F 我心中好笑,却也佩服他的涵养和在自以为有用的人面前装孙子的卑贱,更佩服他在不知道错误的情况下勇于承认错误的虚伪。我没有耐心听他继续啰嗦,狠狠的砸下电话,把他的声音和嘴脸永远的砸到了千里之外。 g2 |( u9 T/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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卑鄙的人也不喜欢卑鄙的人,就像懒惰的将军也不喜欢懒惰的士兵,在卑鄙这个平台上,我无疑是将军。0 B2 O3 M3 K+ |/ G. 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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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大林工程中标的消息后,我把录像拷贝了四份。我把一份寄到省检察院,一份寄到省纪委。$ D5 a8 K+ V7 c/ K(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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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深知,即便有确凿的证据,要使一个副厅级干部翻船也绝非易事。所以,还有两份,我分别寄给了* 厅厅长和排名第二的副厅长。情夫是第一副职。通常,官场中正职和第一副职的关系不会好,因为前者是后者的拦路虎,后者是前者的巨大威胁;第一副职和第二副职的关系也不会好,道理同上。+ J. I- v" h6 v* V+ N0 e' R7 A
- J: p' L. @9 T' G- W+ R3 w; A 理论上,他们和情夫的关系是证至敌人,省略证至二字,就是敌人。敌人拿到敌人的七寸,我相信他们的证至智慧不会让他们心慈手软——除非他们也在工程中做了同样的事。为了排除这种可能,所以我寄了一份给第二副职,因为他没有分管这一块业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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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月后,我如愿以偿的听到情夫被双规的消息。又过了一周,兰雨也进去了。她很傻,一直把钱放在家里。& {$ S+ E) v& s( O& P! p7 S
$ C" b5 t: y$ j5 b- V 三天后,我听到兰雨坠楼的消息。当晚,我找到YY,她失魂落魄的一个人躲在零乱不堪的家里。她给我开了门,然后一直死死的抱住我,仿佛盼到了救星。" k; K: T6 T1 U$ M8 M6 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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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还并不知道兰雨的死讯。2 b) h+ F4 n8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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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,YY睡得很香甜。她依偎在我怀里,咸咸的呼吸,闻起来像一只刚吃过鱼的猫。看起来,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安稳的睡过觉了。睡梦中,她露出惬意的微笑,梦到了我,兰雨,还是父亲?或者都不是,也许是她又回到了美丽的那拉堤大草原,一个人骑着马,无忧无虑的穿梭在蓝天白云之间?* J, A$ C0 I) Z4 z
$ M( A! B" j- T( E Z 我无从知道她具体梦到了什么,只知道那一定是美好的东西。我静静的看着她,有时,我甚至希望她流连在梦境中,永远不要醒来,不用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,因为这里,才是一个真正的梦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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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~2 W9 x* O: u+ R9 S$ X 我的目光开始变得呆滞,渐渐的,我舍不得眨眼。我贪婪的品味着她最后的幸福,想把它抓住,投掷在心中,牢牢的锁起来。或许,在今后的岁月里,它不会再有;或许即使有,我也再不会看到。8 G6 p6 |& k' A' @4 o! a. }7 t I
' f6 D( l- J$ _2 }6 l0 C 后半夜,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。快三点的时候,我猛的惊醒过来,发现自己落泪了,泪水正顺着我的脸颊,流淌在YY的头发上。她皱皱眉头,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。几秒钟后,她颤抖了一下,立即又翻转回来,把头深深的藏在我的胸膛下,双手攀附得我更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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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什么天使一般的YY,却只有躺在魔鬼的怀抱里才能睡得安稳?- a0 t9 f/ p3 Y
+ t0 P5 B7 E5 _8 ]' V- a 为什么苍天,总是能够若无其事的嘲弄人生?难道是为了表示它喜欢残忍? w' ]3 {$ C2 m, u/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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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心开始滴血,仿佛YY洒落在蒙古包里的处子之血滴落在心扉,它殷红的玫瑰花瓣正伴随着悲痛的节奏在我心里跳舞。它一边跳,一边慢慢的盛开,它越跳越快,越开越鲜艳……它的舞姿,凄美得令我肝肠寸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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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O4 J1 E+ {3 o/ B2 U( x, ~1 K 一瞬间,我再也无法忍住抑郁和伤恸的冲击,它们斩钉截铁般冲垮了男人的尊严,山呼海啸般夺眶而出,我一把推开YY,快步跑到厕所里,放声大哭起来。8 B& P) C' ?' ?$ j' O- u4 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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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早,YY还没醒来,我就走了。2 W" p8 ]6 x" E8 C; V q& M
) v* y8 f! `) M, R, f 在街边的小摊吃过早饭,我径直到医院。 一上午,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在谈论兰雨自杀的事情。昨天下午,她跳楼后,被送到我们医院抢救,而她的背景,和跳楼的原因,引起了大家的好奇。兰雨的死,让人们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激动,有同情者,有悲哀者,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人。$ W; }# i" v+ L/ \8 K
0 |4 B2 T5 o; R1 `! _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,聆听他们的闲言碎语。0 }1 r/ a' x- Q9 Y
' ?2 T0 g e1 S1 E 有人说,昨天下午,兰雨被送到医院时,还没有死,在抢救无果后,才中断了呼吸。' Q5 I( v: B/ @& b6 h- P2 ^; a
! k& @# c+ A( e 还有人说:2 C2 h/ B' O7 T7 x2 V#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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兰雨被送到医院时,伤得很重,但如果抢救及时,说不定还可以挽救回生命。可惜也是她命该如此,当时,血库中正好缺同型血……兰雨是AB血型,在传统意义上是万能受血者,临床的医生在没有同型血的情况下,给她输入异型血(O 型)。5 分钟后,发生了溶血反应,她的皮肤发青、全身发抖、心跳加速、血压下降,临床医生随即停止了输血。半小时候后,兰雨的心跳正式停止,死亡。) b& z3 a" P. w3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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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传言属实,也没有人敢说这是一起医疗事故,包括我。在紧急的情况下,临床医生采取输入异型血的措施,是完全正确的处理。然而,异型血之间的溶血反应,何时发生,怎样发生,发不发生,就像我们等待地震一样,只能听天由命。 \5 G9 k1 i; L, Q, I
% h- R9 i0 M) E6 [# [" G 我还隐约记得亲人间输入异型血发生输血反应的概率,似乎要比两滴陌生的血液低得多。这使我情不自禁的想起YY,她也是O 型,如果当时她在场,是否能救下兰雨呢?我摇摇头,推翻了这个可能,因为即使她在,也没有哪位医生会为了挽救一条衰败而陌生的生命,甘愿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,为YY采血来抢救兰雨。非法采血,这不符合规定。人的思维,总会在得失之间最先考虑自己。除非那个医生是我,才有这种可能。7 W s) A: _+ c0 V' f$ {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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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那时,我正忙着门诊,完全不知道兰雨就躺在楼下的急救室里,正等着失去生命。( L' k! M% y# R- `; e1 \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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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活中很无奈,不允许除非,也没有如果,有些事一旦错过,就会永远失之交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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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u# n5 |( y( s' O9 W 不过,关于兰雨的传言并没有长时间的挽留住我的伤悲,我很快振作起来。我给老婆打电话,告诉她我要回家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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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! ^; Q7 o5 g& [ 周三,我把出租房退掉,收拾了东西,搬回家住。家在三楼。( P8 T' x* `, ?0 ?' C
- Z" s/ N( g* K. O+ O! s& S 走到楼下花园里的时候,我习惯性的往楼上看,无意中发现老婆站在阳台上,正在偷偷的擦拭眼泪,看见我的目光扫过来,她的手伪装成拢头发的动作,把压在额头的头发往后脑勺抹去。她的嘴角扯了两下,挤出了几点笑容。我朝她点点头,算是打招呼。我心中一阵冷笑,无疑,情夫被双规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了,正在为鸳鸯梦变成野鸭粥而心痛欲碎,情郁于胸,流下伤泪。不巧,正好被我看见,这才拼命的掩饰。回到家,相互淡淡的问候一声,就像左手问候了一下右手。我钻进书房放行礼,保姆进来帮我收拾。老婆坐在客厅里弹钢琴,弹的是一首欢快的《甜蜜蜜》,一边弹,她还一边哼哼起来。保姆说,她每天都弹钢琴,说是胎教。4 m/ [( G' o' U6 L' ]8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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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的钢琴也是我教的,她不够努力,更没什么音乐天赋,只能弹一两首弱智的流行歌曲。不过她一向注意形态,即使怀孕,举手投足间,倒也不失优雅。从前恩爱的时候,我曾经笑话过她舍本逐末,说她一流的优雅,不入流的演奏,就像一只凤凰用钢琴发出了母鸡遇难时的惨叫。那时,她笑着脱掉高跟鞋,走到我面前,拿着鞋跟在我眼前夸张的摇晃半天,却用鞋面轻轻捶打我的臀部,我夺过她的鞋,她就躺在地板上耍赖,非要让我练习母鸡的惨叫才肯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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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过境迁,一切的美丽都已风化,变成了一根乌木,黯淡得令人沮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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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X4 ^) v$ A* V) r 半夜,我醒来,走进老婆的卧室。睡梦中,她的脸上洋溢着孕妇特有的满足。她的满足,让我莫名的开始暴躁,我打开所有灯,把卧室照得透亮。她醒了,惊恐的看着我,问我出了什么事。我说没事,一把掀开被子,露出了她葫芦一样的身子……我粗暴的进入,她的眼泪和叫声几乎同时蹦了出来。9 k. v) _% z$ |- i- `; x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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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我醒来时,老婆似乎没在家。我翻了个身,想换个姿势继续睡,却发现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,上面用铅笔写着:“大唐,为了孩子,不要再动我,好吗?还有两个月就生了。‘我冷冷的把纸条撕成碎片,塞进嘴里,咀嚼了几下,连同纸张特有的苦涩,一并吞进了肚里。: T. o1 k9 J) o
8 w# T6 _& `% ~3 Q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,老婆的情绪开始烦燥起来。近几次产检的结果,更让她坐立不安。她的胎位不正,血压和血糖,远远高出正常范围。胎位不正是一直以来存在的问题,做了些运动,也不见好转。血压和血糖偏高,是最近出现的情况。老婆的身体状况,意味着只能做剖腹产。看来,这个来历不正常的生命,注定了要把不正常的特点贯彻到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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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G7 N: s7 h0 Y( k 有时候整整一个上午,老婆都静静的坐在钢琴旁,还一动不动;有时,她也弹弹曲子,可是不哼哼了,也没有了欢喜;有时,她用一种忧伤的眼神长时间看着我,悲哀得仿佛是一只怀孕后被丢弃在废墟桶里的物。一瞬间,我几乎有些怜悯,可是只用了一瞬间,我又恢复了平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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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k& }) H7 l3 H& [% i2 n 我心中暗自窃喜,甚至默默的乞求上天,让这个生命见不到天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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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j) h; B3 g0 p1 N# N+ f8 ?; N 有一天,吃过晚饭后,我主动陪老婆去公园散步。她拉着我的手,走过草坪,穿过小桥流水,来到空旷的雕塑平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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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} u: ^) F/ e 可是,过了一会儿,她要我听听孩子的脉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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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心中涌起一个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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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E$ q1 C) Q9 J) ~8 o! p 我低下头,伏在她肚子上,听了一下,然后抬起头,假装惊慌的看了她一眼,又趴在她肚子上仔细听,双手在她肚子上抚摸。良久,她感觉没对,有些焦虑的问我怎么了。我站起身,往旁边走了两步,拍了拍手,才冷冷的说:孩子好像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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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M) ^. _+ Q( |* x 老婆愣住了,幸福的表情还没来及打扫干净,她的脸就伴随着我的声音填满了恐惧。渐渐的,她两腿开始发颤,慢慢的蹲下身子,瘫软在地上。2 L6 \+ t' O' `% ?# k0 ~
+ U4 a, q; C' A7 z 我漠然的看着她,目睹着她从幸福的山巅坠落到恐惧的深渊,我感到了飞翔一般的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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把老婆送进医院时,她还站立不稳。听到医生说胎儿正常时,她还不敢相信。她惊慌失措的紧紧的抱着我,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水草。她无助的看着我,希望我确认孩子没事。我坚持告诉医生,在那一刻,以我的专业,没有找到任何生命的迹象,我确认婴儿当时已经死亡。当值医生茫然了,要求老婆住院观察。一周后,老婆才从医院回家,憔悴了许多。从此以后,她就开始担心孩子会突然死去,即使在睡梦中,也常常被吓得惊醒过来。" _' W4 q& `6 n+ h" V+ @7 D) w
+ f) I; a* x4 R, _1 z D& v 我笑了,很简单,这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技巧。看到怀里哭泣的YY,我的心陡然剧痛,妻妹凄切的表情也渐渐浮现眼前。因为妻子的出轨,我已经伤害了太多的人,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。我心理做了一个决定,托起YY的头,我很认真的对她说:不要伤心了,等着我,我一定会陪你,一辈子!!5 C$ v9 x; x(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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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次回家后,明显感觉到老婆对我的依赖。女人的安全感,始终需要男人的影子作支撑。似乎情夫的消失,让老婆重新把支撑点挪到了我的身上。身体的不适和精神的恐惧,使她满怀焦虑和担忧,而我的存在,仿佛可以成为她忧虑的载体。在临盆前的几个星期,她整晚的睡不着觉。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,但可以感觉得到,她害怕我不在身边,害怕我不回家,甚至害怕我接陌生的电话。其实在老婆怀孕以前,和大多数绿人一样,我幻想着她的红杏,能悄悄的爬回墙头,我也会假装不知情,在余生中一如既往的待她,把这顶绿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,直至腐烂。% V" k" p+ |& R8 E" L/ z4 O! t
# q" {/ Z- C. S* A: h 这种心理,并不是崇高,而是一种自我保护。8 i6 V# I& g# M" d' ~6 M! q&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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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宁愿自欺欺人的默默承受痛苦,也不愿揭开伤疤让他人的关注,这会让我的自尊崩溃,在痛苦之中,更添羞耻。如同一个在大街上摔得四脚朝天的小女孩,她会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若无其事,却会在母亲的怀抱中嚎啕大哭。不料,她用怀孕的事实,彻底击溃了我的底线,这相当于是在羞辱我的过程中修建一座丰碑,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,它会越来越雄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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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一次,我试探老婆,说如果没有这个孩子,说不定将来会更好。她沉默了一会儿,反问我是不是觉得她的身体状况不好,担心孩子出生后会有缺陷。我说不是,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愿选择不要孩子。她哭了,说如果可以选择,她宁愿不要自己,也要孩子。我把头转向一边,没有再说什么,心中已是气极。( B8 x& E% q7 [+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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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一会儿,我借口医院有事,要出去,晚上不回家。出门时回头看她,发现她呆呆的坐在小木凳上,满脸凝固着绝望的表情,活像一具木乃伊。出门后,我快步走出小区的花园,在小区和马路间的林荫小道上漫步。回首往事,不禁思绪万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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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i4 s% n& U! I$ Y. ?* i( i 我是三代单传,年龄也不小了,从前每次回家,父母虽不明说想要抱孙子,但都会流露出期待的眼神。特别是母亲,一见到老婆,就会絮叨孤寡老人的落寞和邻家孩子的幸福,悲伤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,言下之意是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让我们赶快开花结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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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l4 [" n; z2 @ 这让老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,见到她时都倍感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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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奇怪,结婚以来,无论我父母如何旁敲侧击,我怎样暗示,老婆的态度非常坚决,就是不愿意要孩子,直到我出长差。那是她第一次怀孕。想到这里,我长叹一声,不管怎么说,我都衷心佩服情夫的魅力。! y1 A8 @0 u5 C% b) i5 ?4 e- g
H) }5 b) w: v( G* e: T9 K 不知不觉间来到马路上,我随手拦了辆出租。司机问去哪里,我顺口说去学校,或许只有那里,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地方。找到YY时,她正一个人在操场上。我抑制住上前的冲动,静静的站在铁门栅旁,默默的看着她。一小时后,天渐渐黑了,夜色席卷走最后的余光,慢慢笼罩住她孤单的背景。看不出她是欢喜,还是悲哀,只是落寞,让人感伤。正当我打算悄悄离去的时候,YY朝我走了过来,她站在我面前,冷若冰霜的说:大叔,你来啦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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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苍白的脸颊仿佛在黑夜中扯破了一个洞,惨淡得如同一个破碎的白釉花瓶。只在那一瞬间,我就意识到,她什么都知道了。出门后,我快步走出小区的花园,在小区和马路间的林荫小道上漫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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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首往事,不禁思绪万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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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f5 E) S& Q( B! S, Z) w- B 我是三代单传,年龄也不小了,从前每次回家,父母虽不明说想要抱孙子,但都会流露出期待的眼神。特别是母亲,一见到老婆,就会絮叨孤寡老人的寂寞和邻家孩子的幸福,悲伤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,言下之意是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让我们赶快开花结果。7 r" O) Q& z0 v
W, C/ w& S/ p0 c; p4 T+ Z" }6 ~ 这让老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,见到她时都倍感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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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来也奇怪,结婚以来,无论我父母如何旁敲侧击,我怎样暗示,老婆的态度非常坚决,就是不愿意要孩子,直到我出长差。那是她第一次怀孕。想到这里,我长叹一声,不管怎么说,我都衷心佩服情夫的魅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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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不觉间来到马路上,我随手拦了辆出租。司机问去哪里,我顺口说去学校,或许只有那里,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地方。; d, `+ \3 @5 _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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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到YY时,她正一个人在操场上。我抑制住上前的冲动,静静的站在铁门栅旁,默默的看着她。一小时后,天渐渐黑了,夜色席卷走最后的余光,慢慢笼罩住她寂寥的背景。看不出她是欢喜,还是悲哀,只是那份孤雁般的落寞,让我有些感伤。+ Q, n; e+ L- T7 Q" F
- b2 p G* ^* ?' P, f 正当我打算悄悄离去的时候,YY朝我走了过来。她站在我面前,冷若冰霜的说:大叔,你来啦。她苍白的脸颊仿佛在黑夜中扯破了一个洞,惨淡得如同一个破碎的白釉花瓶。6 \7 M! ^* q% a
8 p: T e1 u6 Q- \! e 只在一瞬间,我就意识到,她什么都知道了。8 \) H5 r% `$ s( Y+ ]3 T,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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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沿着学校操场的跑道并肩往前走。这是个奇怪的夜晚,星月遁形,天空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,操场上黑得伸手不见五指。YY的苍白,是我认知她在我身边存在的唯一依据。我们沉默着,围绕着跑道,漫无目的的朝前走,我们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塞进黑洞,让黑暗吞噬着,再吞噬着,似乎永远没有尽头……快十点的时候,YY来到单杠旁边,她费了好大劲,把自己倒挂起来,她一直这样吊着,无声无息,似乎连呼吸也停滞了。我点燃一支烟,安静的坐在单杠旁边的沙地上。我久久的看着她,恍惚中以为她永远不会坠落,可是,她落了下来,如同一具倒挂在房梁上的干尸,被割断了绳索。' a% u9 u6 Z5 s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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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点半左右,我们在宾馆开房间,还是那间房。似乎在冥冥中,一切早有注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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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晚,YY如同要榨干我最后一滴精血般疯狂,她没有说话,没有流泪,只有贪婪的索取。她洁白的身躯,像亡命的斑马一样在我身体上奔腾,有时,我强力将她压下,却被她无情的捏掐,拼命的翻转上来。整晚,她骑在我腰上,一直没让它出来过。到快天亮的时候,她开始抽我的耳光,一记接着一记,一记狠过一记,伴随着抽打的节奏,她上下抽动的频率越来越快,越来越疯狂……最终,她无力的瘫软了,却昂着头,不肯趴在我胸膛上。和她一样,在痛苦和快乐的交互冲击下,我迷失了,隐隐中渴望晕厥在那一片汹涌的浪尖上,永远不要醒来。5 t: |! R7 U4 d K* l& g0 f) }7 n
' a6 c" p, S% e+ o/ F7 d3 W8 w 临别,她说她要带走我一样东西,然后用一生的时间来折磨它,让我也品尝一下亲人被折磨的滋味。她让我不要再找她,因为我永远也找不到了我说世间没有永远的东西。9 F3 \0 d+ }- Z4 ^( R5 l
- F8 z7 }( l6 L; V YY不再说话,转身下楼,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。一周后,她退学了。从此,我再也没有见到过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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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生孩子,选定的是我们医院的妇幼保健院,提前了两天入住。我向医院请了产假,却没有去过一次妇幼院,我无法面对她和即将出生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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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7 l/ d4 Q1 E* z1 m l8 B1 e; Z 为了在最后一刻最大限度的重创老婆,在她临盆的前夜,我把和小姨妹的双人艳照发送到她手机上。接着,我又发了一条短信,告诉她离婚协议放在书桌中间的抽屉里,我已经签好字了。虽然我明白,在哺乳期内无法离婚,但是此时此刻,我要让她知道我分手的决心。6 r/ c+ ^: w4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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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完这些事情,我关掉手机,然后找了个宾馆住下。 我在宾馆整整呆了三天,什么都在想,却什么也没想。我的思维,在清晰和混乱中不停的游走,始终无法找到固定的坐标。我一支接一支的抽烟,仿佛把自己置身于烟雾中,才可以暂时摆脱现实的纷扰。服务员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,几乎被浓烈的烟味熏了出去。' M- f6 T7 Q, Q5 C/ l Z _" a, D
( {( x& m3 n+ N1 V3 C/ E2 t 第四天,我想去办公室看看,刚走到医院大门,就看见小姨妹铁青着脸堵在门口。看来艳照的事她知道了,虽然对于小姨妹,我满怀愧疚,但事已至此,我也没打算逃避。于是,冷冷的迎着她走了过去。) \" u: s1 \0 x
) b9 g$ j. E0 K# p0 `* J 看到我,小姨妹没有恼怒,却哇的一声哭起来,说:姐夫,你跑到哪里去了,姐姐病危了。; l2 c ?( U9 H4 Y& w" J. 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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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吓了一大跳,问怎么回事。她哭着摇头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我又问孩子呢。她哭得厉害,一会儿点头,一会摇头,让我分辨不清到底是什么意思。+ f* p8 Q2 S9 f0 b0 X,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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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拽着我,来到重症病房。我一进门,就看见老婆躺在病床上,头上挂满了输液瓶,全身插满了管子,神智似乎还清醒,却说不出话来(食道里插着管子)。看见我走进来,她努力笑了笑,摊开手掌,把攥在掌心里的手机露出来,示意我拿过去。+ ^4 f) e$ z: [0 |5 w
9 ^& s% X/ A/ u 我拿过手机,呆坐在病床上,不知道说什么。过了一会儿,主治医生怕影响病人休息,要求我们离开。我走出病房,打开手机的彩信,里面空空如也,艳照已经被删掉了。再回头的时候,视线穿过门上的透明玻璃,看见老婆闭着眼睛,似乎昏迷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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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小姨妹的情绪稍微平复以后,我问她出了什么事。3 o0 P9 Y; z" B& T! A; Q! H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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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没有回答,说:先去看看孩子吧。8 [- K c- b h Z, d7 B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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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走出住院大楼,穿过停车场,出了医院大门。通过一条狭窄的小路,走进妇幼保健院的大门。育婴室在三楼,走到右侧靠墙的位置,我看见一个粉红色的婴儿安静的躺在床上,睡得正香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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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{& u9 w3 w/ v: |+ K W7 ^6 X ‘是个男孩。’小姨妹说。面对着微小而蓬勃的生命,她悲伤的郁结正在缓慢消褪,被温情所环绕的期待之光渐渐明亮。过了一会儿,她又柔声说:‘宝贝很健康,和照片上你小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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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Q( j' u7 K P0 ? 我隐隐觉得有些大事不妙。6 r# j. z8 T0 @/ c v: z
% g4 ]1 `# h4 U, w' Q2 u+ C4 e a 半个小时后,走出妇幼保健院,小姨妹说想坐一下,我们在公交车站台旁边找到一根长椅,并排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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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v4 o7 {1 D) u" r+ a) M 坐了良久,小姨妹突然抬起头,幽幽的说:“姐夫,姐姐一直很爱你。”: N/ b$ G2 c! a5 F%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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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沉默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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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^/ Y, v" R- `# Q2 k “你曾经对我说过,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你的。我曾经告诉过姐姐你的疑虑,她让我不要告诉你真相。”说到这里,小姨妹有些哽咽,“她怕你担心,宁愿自己受委屈。”! Y q% ]3 S/ u8 J/ l& p) 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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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真相?”我猛的抬起头,意识到一件可怕的事实正在渐渐朝我逼近。2 i0 ^0 }& w* B) X' ^+ 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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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抚弄了一下头发,惨淡的笑着说:“我们两姐妹都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,活不了多久,更不能生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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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g+ o$ N) I; y6 j0 I; r “……”# U- z$ M4 _. Z& D# m$ C. 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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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几乎晕厥过去,刹时间,明白了老婆坚持用避孕套和不生孩子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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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, ?) L, b& \/ s e 这时,一辆公交车到站了,人群往这边涌过来,小姨妹站起身来侧让。等到又一拨乘客拥挤着上车,再远去,她才重新坐下来,继续说:“你还记得姐姐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吗?”' G/ |6 s: D6 k0 x3 W% r, s$ l
$ Z: d9 }. ]/ @% { ` “记得,那时我在出差。她打电话说自己病了,后来我给你打电话,才知道她怀孕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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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痛苦的摇了摇头,说:“那是我无意中说漏嘴了,我以为她的病你知道,当天晚上我给她打电话,才知道她一直瞒着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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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想到姐姐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孕,结果还是怀上了。”小姨妹苦笑着说,“当晚,我们商量了一下,这个孩子一定不能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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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停顿了一下,继续说:“第二天上午,姐姐给你打过电话以后,我们就去了临城。在姑父家吃过午饭,下午,姑父让表哥开车把我们送到医院。”过了一会儿,她问:“姐夫,你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去临城的医院做人流吗?”' \0 Q5 Q' A1 d2 h) w) S% ?, R
' c, i4 Z+ N+ X9 {# X: ? 我缓缓的点点头,凝重的说:“她的病,想继续瞒着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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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点点头,叹了一口气,说:“临城医院的条件比你们院差很多,姐姐要去临城做人流,就是这个原因。可就是这次手术,给姐姐留下了致命的祸根。可惜,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。姐姐只是觉得很虚弱,所以在姑父那里住了三天,第四天晚上,表哥才送姐姐回家。”, G/ Q5 p1 p/ r* k) G* C' z8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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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说到这里,我忽然想起保姆说过的话,越想越没对,越想越害怕,越想越不敢想……小姨妹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,让我从惶恐中苏醒过来。5 H; ~7 r; _: B( }
! V2 h8 _6 o7 s) u! _ “在你回家前一周,又发生了一件事情,才让姐姐有了要个孩子的想法.可能,也会要了姐姐的命。”0 |/ r! J/ _, v7 F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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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强忍着眼泪,继续说,“那天,姐姐晋升了,从副部长升职为正部长,同事们庆祝,灌了她许多酒,她很高兴,醉得也厉害。可是,这就那天的半夜,我接到她的电话,她说很不舒服,感觉好像要死了。她的话还没说完,电话就断了。我急忙赶到你们家,看见她躺倒在客厅中央,心跳和呼吸都很微弱。我喂她吃了几颗平时常备的药,也没有效果。当晚,我叫了120,把她送进了医院。”9 k8 c, r" M% v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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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第二天上午,我看她的情况有所好转,以为只是喝了点酒造成的小问题。再加上警局有事,我就走了。晚上,我再到医院,她已经不在了。等我在家里找到她时,她正坐在卧室的地板上痛哭流涕。我问她怎么了,她一直不说,只是哭。后来我才知道,医生告诉她,因为上次人流的刺激对心脏造成的破坏,她最多还能活五年,在这期间,还不能受严重的刺激。那一夜,我们姐妹一直哭,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,她突然说,不管怎样,一定要为你生个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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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R$ W4 {2 k6 g A" p! ` 小姨妹说到这里,已经是泪如雨下,她转过头看着我,说:“姐夫,你知道姐姐对你的感情了吧。我们都对不起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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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v' `1 L! U& _$ T6 e 我把头转开,羞愧得不敢面对。2 A9 p$ t- ]: F/ 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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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姨妹继续说:“你回来后没多久,姐姐偷偷到外地去复查,确诊了自己的病情。从这以后,她就开始策划怀孕的事情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她第二次怀孕离第一次人流还不到四个月的时间。因为她知道时间不多,她一定要留下你的血脉。”* o4 I& o/ b' j* Q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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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,小姨妹还说了些什么,我都记不住了。脑袋像在瞬间被抽成了真空一般,记忆在这里永久的隔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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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婆又在医院呆了三天,就去世了。 她的病情很重,直到苦涩的在人间做完最后一次呼吸,老婆也没有能和我说上一句话,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。只在弥留的那一刻,她挣扎着褪下我们的结婚戒指,用眼神示意我重新给她戴上。我把戒指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,她微微笑了笑,这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。% t1 v- n b5 Z* }! \9 _8 G, G, H
$ X4 I0 n% W6 ?. J3 d7 H, L 隐约间,我觉得那枚戒指有些异样,似乎不是原来那一枚,而只是相同的一款。( D/ t2 F/ L4 F# u6 s: d6 o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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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想:也许是老婆不小心弄丢了原来的结婚戒指,又不好意思对我说,于是偷偷买了个相同的戒指。而这枚戒指,我从未亲手给她戴上过,算不得我们婚姻的信物,所以在弥留之际,她才会让我亲手给她戴上,了却她在尘世中最后一个心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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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到这里,我不禁心酸,长长的吸了一口气,强忍住了泪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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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[- ^7 N' I3 }, @ 在老婆的追悼会上,我想方设法弄到了一根她表哥的头发。经过鉴定,它和所谓情夫的头发属于同一个体。就是这根掉在后座上的头发,或许是在某一次无意中的擦拭下,和老婆的头发缠绕在一起,留在了汽车坐垫的夹缝中,终于,酿成了这出悲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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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l! _; ^+ d, z 主观上对老婆出轨的猜忌,让我斩钉截铁的以为保姆看到的是情夫,却未善意的联想到只是好心送她回家的表哥;对老婆清白的武断怀疑,让我对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视而不见:姑父家是经营一汽大众4S店的,他表哥自然不会缺乏一辆奥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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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R) s' K0 b1 v: W 而我,却自作聪明的把同一天到临城医院去的Y厅固执的当作报复对像,害得清廉的他做了班房,兰雨跳楼自杀,YY浪迹天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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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5 M2 E! L9 u8 U 也是我,把小姨妹推向了不幸,把老婆带进了死亡。, h1 P3 r$ f7 ?" I: [4 H
- N& c" i/ S& h1 {& c9 k) G5 U. P 同样是我,把小宋变成了太监,将小谭变成了凶犯.我害怕承认自己伤害了无辜和善良,然而,我却干掉了每一个无辜,牺牲了每一个善良。事实无情的把我最后的遮羞布碾成了灰烬,露出了像生殖器一样肮脏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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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复仇的烈火熊熊燃烧在杜撰的真相之上,毁灭了三个家庭,七个人生。而事实上,老婆、小姨妹、Y厅、兰雨、YY、小谭、甚至小宋,他们都称得上是好人。4 M4 k, g- G! h- v0 [- \5 g: v
! J1 c! n) v) v& b! Y+ | 10天后,带着最后一个疑问,我重新踏上了去保姆家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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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我,她有点茫然失措,热情中带着几分愧色,我一眼看到了她慌乱中还没来得及取下的戒指。也终于解开疑惑,明白了老婆辞掉她后,向我说谎的原由。我在心里还原事实真相:老婆回家后,发现戒指掉了,疑心是保姆,却没有证据,于是找借口将她辞退。她怕我知道戒指掉了,于是又重新买了一个。我问起保姆离开的原因时,她无法直说,就用了保姆丈夫出事的借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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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保姆手中拿回戒指,我使用了暴力。在我干的那么多坏事之中,这也是第一次,也是唯一的一次。! x% k2 @& ^+ |+ \; E2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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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喜欢暴力。- `; t' N) z/ J6 b# \) R
* K9 j( _2 ?% S6 p 20天后,我去看守所见Y厅。. `" z5 c6 V* Q! T( X; P" f1 W$ [' t+ _
4 Q. J( K+ G) Y3 V1 ] 如同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,我平静的向他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,详细的告诉他,我在这个过程做了些什么。听完后,他老泪纵横,用颤抖着的双手抓起桌上的水瓶,狠狠的砸在我头上。我一动不动的坐着,任由血液在前额飞舞,我内心里渴望他再动手,可是,只打了这一下,他就摔倒了,久久的,无力的坐在地上,直到被人架出去。% r/ W6 k: l# Z5 h
" j+ j, E$ h& F) c3 u; U 走出看守所,我长舒了一口气,并不是因为我被情夫打了一顿,是因为什么,我也不清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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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0天后,我在家里重新审势事件的过程。9 o7 {: k+ A& d$ o
& m' o' V% o, B, r( f6 M1 {. _2 p 阅读YY的体检报告,看到血型为O型时,我突然想起了兰雨抢救时的传闻。一个发现,让我莫名的冲动。我开车飞驰回医院,辗转找到了兰雨的病历报告,看到她确实是传闻中的AB血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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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P! w3 e, [ H% y/ R; H' j 果真,YY不是她的女儿,这让我惊喜万分。YY是谁的女儿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使我摆脱了笼罩在乱 伦罪名下的心理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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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G, Y& |3 o* i5 r. A 40天后,我辞职了.我每天只干一件事,就是守候在兰雨的公墓前。如果有人问我要守候多久,我想至少是五年。YY曾经说让我不要再找她,因为我永远也找不到。我也曾经告诉过她,世间上没有永远的东西。' l" @. r. \# U+ A+ 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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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全文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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